刑法規定,刑訊逼供罪的主體是司法工作人員。而治安聯防隊因其職責是維護社會治安,預防和制止違法犯罪活動,沒有偵查權、審訊權、處罰權和限制人身自由權,聯防隊員顯然不是司法工作人員,也就不具備該罪的主體資格。那么,這兩起案件中的三名聯防隊員為什么又被科以此罪呢?
讓我們先從案件本身說起。
李紹嶺,原系安徽省渦陽縣馬店派出所主持工作的副所長,賈文華、徐兵則為該所治安聯防隊員,三人于1997年5月在對一起盜竊案疑犯羅某進行審訊過程中,為逼取口供,李紹嶺默許賈、徐兩人持械對羅輪番毆打,致羅在派出所內死亡。此案經渦陽縣檢察院提起公訴后,一審法院認為李紹嶺的行為屬于玩忽職守,且情節顯著輕微,不構成犯罪,遂宣告其無罪;對賈、徐則以故意傷害(致人死亡)罪各判處有期徒刑一年,三人共同負擔民事賠償。渦陽縣檢察院對此判決提出抗訴后,阜陽市中級法院終審維持一審的刑事判決部分,改判了民事判決部分。維持的理由是李紹嶺的行為不構成刑訊逼供罪,賈、徐系聯防隊員,不構成刑訊逼供罪的主體,與李紹嶺也無共同犯罪的故意,只能構成故意傷害(致人死亡)罪。
判決生效后,阜陽市檢察院提請省檢察院抗訴,省院經審查認為,對李紹嶺應以刑訊逼供罪定罪;賈文華、徐兵根據李紹嶺的指派參與審訊,其對羅毆打的目的是為了協助李用暴力逼取口供,均具有刑訊逼供的直接故意。雖然賈、徐不符合刑訊逼供罪的主體身份,但其在實際參與審訊活動時,與具備主體身份的李紹嶺配合默契,屬共同故意犯罪,應以刑訊逼供罪對二人定罪處罰,遂于1999年12月提出抗訴。
另一起案件發生在利辛縣。該縣張村派出所民警凡春緒、紀賀偉及該所聘用民兵(其實際作用類似于治安聯防隊員)任志飛、韓某(訴訟中已因病死亡),亦在偵破一起盜竊案中實施刑訊逼供,致使被害人輕微傷。一審法院以刑訊逼供罪對凡春緒、紀賀偉作出有罪判決,卻宣告任、韓無罪。檢察機關抗訴后,二審法院對凡春緒等4人全部宣告無罪。2000年6月23日,安徽省檢察院就此案提出抗訴認為,二審判決對凡、紀宣告無罪屬認定事實錯誤,一、二審以任、韓不具備刑訊逼供的犯罪主體資格而判其無罪也是錯誤的,任、韓系共同犯罪中的實行犯,均應對共同犯罪承擔相應的法律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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