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　事　判　決　書
（２００６）瓊民二終字第３０號

　　
　　上訴人（原審被告）中財國企投資有限公司，住所地北京市海淀區太平莊路甲１號。
　　法定代表人田朝潼，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徐熠輝、張中亮，廣東博浩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中國農業銀行海口市龍華支行，住所地海口市龍華路１６號。
　　負責人肖寧，行長。
　　委托代理人廖暉，海南德賽利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紀翔，該行職員。
　　原審被告海南歐巴艾赫汽車旅游租賃有限公司（原名為海南三九汽車旅游租賃有限公司），住所地海口市龍昆南路金霖花園鋪面。
　　法定代表人金嘉理，總經理。
　　委托代理人陳越，海南商匯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審被告海南佳運通汽車發展有限公司（原名為海南三九汽車發展有限公司），住所地海口市國貿大道深發展大廈。
　　法定代表人嚴軍，總經理。
　　委托代理人胡志國，該公司職員。
　　原審被告海南奧鑫汽車服務有限公司，住所地海口市南海大道５９號。
　　法定代表人蔣英科，總經理。
　　委托代理人林瑜，該公司職員。
　　原審被告海南海華苑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住所地海口市國貿大道４５號銀通國際中心１６層。
　　法定代表人嚴煥松，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林瑜，海南奧鑫汽車服務有限公司職員。
　　上訴人中財國企投資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中財公司）與被上訴人中國農業銀行海口市龍華支行（以下簡稱龍華支行），原審被告海南歐巴艾赫汽車旅游租賃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歐巴艾赫公司），原審被告海南佳運通汽車發展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佳運通公司），原審被告海南奧鑫汽車服務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奧鑫公司），原審被告海南海華苑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海華苑公司）借款合同糾紛一案，中財公司不服海口市中級人民法院（２００５）海中法民二初字第１０６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中財公司委托代理人徐熠輝、張中亮，龍華支行委托代理人廖輝、紀翔，歐巴艾赫公司委托代理人陳越，佳運通公司委托代理人胡志國，奧鑫公司和海華苑公司的共同代理人林瑜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審法院查明：①２００３年１０月２９日、１１月４日、１１月１１日，龍華支行與歐巴艾赫公司（原名稱為海南三九汽車旅游租賃有限公司）分別簽訂了（龍華）農銀汽借字（２００３）第Ｃ４８１號、（龍華）農銀汽借字（２００３）第Ｃ４８４號、（龍華）農銀汽借字（２００３）第Ｃ４８３號《汽車消費借款合同》，其中，第Ｃ４８１號《汽車消費借款合同》約定歐巴艾赫公司向龍華支行借款１７９０萬元，用于向佳運通公司（原名稱為海南三九汽車發展有限公司）購買帕薩特小轎車１００輛，借款期限從２００３年１０月２９日至２００６年１０月２９日，利率為年５．４９％，歐巴艾赫公司從２００３年１１月開始還款，每月還貸本息為５４０４１８．９０元；第Ｃ４８４號《汽車消費借款合同》約定，歐巴艾赫公司向龍華支行借款９７７．２萬元，用于向佳運通公司購買２６輛奧迪轎車，借款期限從２００３年１１月４日至２００６年１１月４日，利率為年５．４９％，歐巴艾赫公司從２００３年１２月開始還款，每月還貸本息為２９５０２６．４５元；第Ｃ４８３號《汽車消費借款合同》約定，歐巴艾赫公司向龍華支行借款９５９．１萬元，用于向佳運通公司購買２８輛奧迪轎車，借款期限從２００３年１１月１１日至２００６年１１月１１日，利率為年５．４９％，歐巴艾赫公司從２００３年１２月開始還款，每月還貸本息為２８９５６１．８８元。以上三份借款合同還均約定了歐巴艾赫公司授權龍華支行將以上借款以歐巴艾赫公司支付購車款的名義一次性全額劃入佳運通公司在龍華支行開立的賬號為１３１００１０４０００９０５２的賬戶；歐巴艾赫公司未按借款合同歸還借款本息，龍華支行有權按日萬分之二點一計收逾期利息；在本合同有效期內，如歐巴艾赫公司發生連續三期未歸還應償付的借款或一期借款已拖欠三個月以上的及未按規定用途使用借款等情形，龍華支行有權停止發放尚未發放的借款或提前收回已發放的借款本息。②在簽訂上述借款合同的同日，龍華支行與歐巴艾赫公司、中財公司還分別簽訂了（龍華）農銀抵字（２００３）第Ｃ４８１號、第Ｃ４８４號、第Ｃ４８３號《抵押合同》及（龍華）農銀保字（２００３）第Ｃ４８１號、第Ｃ４８４號、第Ｃ４８３號《保證合同》，約定歐巴艾赫公司以其購買的轎車作為以上三筆借款的抵押擔保，中財公司亦為以上三筆借款提供連帶責任保證；２００３年１０月１０日、１０月２１日、１０月２２日，佳運通公司分別向龍華支行出具三份保證擔保函，為歐巴艾赫公司的上述三筆汽車消費貸款提供階段性連帶責任擔保，期限從貸款發放之日起至上述車輛抵押登記辦理完畢止。③上述協議簽訂后，龍華支行分別于２００３年１０月２９日、１１月４日、１１月１２日將１７９０萬元、９７７．２萬元、９５９．１萬元劃入歐巴艾赫公司在龍華支行開立的１３１００１０４００１４２１９賬戶。２００３年１１月１４日、１１月１５日、１１月２５日及２００４年１月１６日，歐巴艾赫公司多次以其名義向龍華支行提交申請，要求將其用上述借款購買的轎車的合格證取出，用于辦理車輛上牌和辦理抵押登記手續。④２００４年８月１９日，歐巴艾赫公司與龍華支行、中財公司簽訂一份《債權債務確認書》約定：由歐巴艾赫公司向龍華支行履行借款人的義務，中財公司繼續承擔連帶保證責任。⑤截止至２００５年５月，歐巴艾赫公司的還款情況為：１、（２００３）第Ｃ４８１號借款合同，于２００３年１１月還本金４５８５３３．４１元，２００３年１２月還本金４６０６３１．２０元，２００４年１月還本金１２８８６４３．４４元，２００４年３月還本金２４２４６２３．５９元，２００４年４月還本金３９９３３０．３０元，２００４年７月還本金４０１１５７．２４元，２００５年５月還本金１２１４５１７．１２元，總計還本金６６４７４３６．３０元及利息７７６５００．３８元，合計７４２３９３６．６８元；２、（２００３）第Ｃ４８３號借款合同，于２００３年１２月還本金２４５６８６．８２元，２００４年４月還本金４９４７５０．８２元，２００４年５月還本金１００３１５５．２４元，２００５年５月還本金１００３５２．３９元，總計還本金１８４３９４５．２７元及利息３５４３０７．６７元，合計２１９８２５２．９４元；３、（２００３）第Ｃ４８４號借款合同，于２００３年１２月還本金２５０３２３．３８元，２００４年４月還本金５０４０８７．６９元，２００４年６月還本金５０８７１０．６４元，２００４年７月還本金２５６１０２．１６元，２００５年５月還本金２５８４５０．８６元，總計還本金１７７７６７４．７３元及利息３８６０７３．１８元，合計共２１６３７４７．９１元。另查明，海南三九汽車旅游租賃有限公司于２００４年２月１１日經海南省工商行政管理局核準名稱變更為海南歐巴艾赫汽車旅游租賃有限公司；海南三九汽車發展有限公司于２００４年３月３１日經海南省工商行政管理局核準名稱變更為海南佳運通汽車發展有限公司。又查明，２００４年１２月３０日，佳運通公司給龍華支行出具了一份《關于佳運通、奧鑫公司銷售博鰲用車資金回籠使用的說明》，內容為博鰲用車共計１５４輛，除了存貨１２輛帕薩特轎車外，其余的通過佳運通公司、奧鑫公司已銷售，具體資金回籠使用為：奧鑫公司欠１７５萬元，佳運通公司挪用２０１５萬元，付海華苑公司４００萬元等。原審法院認為，龍華支行與歐巴艾赫公司簽訂的三份《汽車消費借款合同》、龍華支行與中財公司簽訂的《保證合同》、佳運通公司向龍華支行出具的三份保證擔保函，均是各方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內容不違反法律禁止性規定，應認定為有效合同，依法應予以保護。龍華支行與歐巴艾赫公司簽訂的三份《抵押合同》，因未依法辦理抵押物登記手續，因此，該三份《抵押合同》未生效。借款合同簽訂后，龍華支行依約向歐巴艾赫公司發放了上述貸款，已依約履行了自己的付款義務。依照雙方簽訂的三份借款合同的約定，歐巴艾赫公司每月應向龍華支行償還相同數額的本息，直至全部借款結清為止，如果歐巴艾赫公司連續三期未償還應支付的借款或一期借款已拖欠達三個月以上的，龍華支行有權停止發放尚未發放的借款或提前收回已發放的借款本息。歐巴艾赫公司不僅未能每期都按時向龍華支行償還本息，而且有的還款時間拖欠超過了三個月以上。因此，歐巴艾赫公司未按時還款的行為已構成違約。歐巴艾赫公司共償還借款本金１０２６９０５６．３元及利息１５１６８８０．８５元，尚欠借款本金２６９９．３９４３７萬元及其余利息未還，故歐巴艾赫公司應將該借款本息償還給龍華支行，并承擔逾期還款的違約責任。中財公司與佳運通公司未依照保證合同的約定承擔相應的保證還款責任，也構成違約。現龍華支行請求判令解除其與歐巴艾赫公司簽訂的《汽車消費借款合同》，由歐巴艾赫公司提前歸還所欠借款本金及利息，中財公司和佳運通公司承擔連帶保證責任的訴請有理，予以支持。關于本案三份借款合同能否合并審理的問題，本案三份借款合同的主體均為龍華支行與歐巴艾赫公司，雙方在合同中的權利義務關系是一致的，爭議的訴訟標的也為同一類型，因此，龍華支行將三份借款合同合并起訴，本院將三份借款合同關系合并審理，并無不當，中財公司及歐巴艾赫公司認為本案的三個合同關系應分別立案審理，沒有法律依據。關于本案的實際借款人的問題，依照借款合同的約定，龍華支行應將借款轉到歐巴艾赫公司指定的賬戶，雖然龍華支行未將三份合同項下的借款全部付到借款合同指定的賬戶，違反了合同的約定，但龍華支行將借款全部付到了歐巴艾赫公司設立的其他賬戶，且從歐巴艾赫公司在借款發放以后向龍華支行提出的要求辦理合格證及抵押物登記手續的申請內容及歐巴艾赫公司、中財公司與龍華支行于２００４年８月１９日簽訂的《債權債務確認合同書》的內容看，歐巴艾赫公司及中財公司對龍華支行的付款行為是認可的，并同意履行三份合同項下的還款義務及保證還款義務。因此，三份借款合同項下的實際借款人應為歐巴艾赫公司。現歐巴艾赫公司與中財公司認為歐巴艾赫公司不是實際借款人，沒有事實依據。關于佳運通公司、奧鑫公司、海華苑公司是否應承擔返還挪用和占用的專項貸款問題，本案所涉有兩個法律關系，即龍華支行與歐巴艾赫公司之間的借款合同關系以及歐巴艾赫公司與佳運通公司之間的汽車購銷合同關系，從合同性質即相對性看，履行借款合同還款義務的應為歐巴艾赫公司，佳運通公司、奧鑫公司和海華苑公司不是該借款合同的借款人，不應承擔相應的還款責任。至于歐巴艾赫公司收到借款后，怎樣使用借款及是否依借款合同的約定專款專用，則是歐巴艾赫公司是否依約履行合同義務的問題。如果歐巴艾赫公司未按借款合同的約定專款專用，則歐巴艾赫公司應向龍華支行承擔相應的違約責任，如佳運通公司、奧鑫公司、海華苑公司確實使用了該借款，那也是歐巴艾赫公司與佳運通公司、奧鑫公司、海華苑公司之間所形成的法律關系，即佳運通公司、奧鑫公司、海華苑公司與龍華支行之間并未形成相應的法律關系，相應的，也不產生佳運通公司、奧鑫公司、海華苑公司向龍華支行承擔還款責任的問題，故龍華支行請求佳運通公司、奧鑫公司、海華苑公司向龍華支行承擔返還挪用和占用的專項貸款的主張，沒有事實依據及法律依據。至于歐巴艾赫公司與佳運通公司簽訂的汽車購銷合同的履行情況，因與本案的借款合同無關，不屬于本案審理的范圍，對此不予審理。綜上，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八十四條、第九十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第十八條、第三十一條、第四十一條的規定，判決如下：一、解除龍華支行于歐巴艾赫公司簽訂的（２００３）第Ｃ４８１號、（２００３）第Ｃ４８３號、（２００３）第Ｃ４８４號借款合同；二、限歐巴艾赫公司與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向龍華支行償還所欠借款本金２６９９．３９４３７萬元及利息（利息計算方法為：按實際欠款本金及合同約定的正常利息標準、中國人民銀行規定的逾期貸款利率標準，計算正常利息、逾期付款利息和復利，已支付的利息從中扣除）；三、中財公司、佳運通公司對歐巴艾赫公司的上述借款本息承擔連帶保證責任；四、中財公司、佳運通公司承擔保證責任后，有權向歐巴艾赫公司追償；五、駁回龍華支行的其它訴訟請求。
　　中財公司不服上述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稱，原審判決存在以下錯誤：①未認清《汽車消費借款合同》由龍華支行及歐巴艾赫公司在履行過程中發生變更的事實，即未按合同約定由龍華支行將借款以歐巴艾赫公司名義劃入佳運通公司的賬戶，根據《擔保法》第２４條規定＂債權人與債務人協議變更主合同的，應當取得保證人的書面同意，未經保證人書面同意的，保證人不再承擔保證責任＂。因此，中財公司應依法免除承擔保證責任。②未認清被上訴人龍華支行存在嚴重的明顯過錯，僅接受和同意保管車輛合格證，一直未要求借款人同時又是抵押人歐巴艾赫公司辦理抵押登記手續，導致抵押合同無效。③為認清被上訴人龍華支行沒妥善為歐巴艾赫公司保管好車輛合格證，錯誤地將車輛合格證交給佳運通公司的重大過錯。④未認清龍華支行存在重大過錯，將原存在于歐巴艾赫公司專用供款賬戶１３１００１０４００１４２１９中的５００萬，在２００３年１２月３１日又劃出４７３．０９４５３萬元給佳運通公司的事實。因此請求二審法院撤銷海南省海口市中級人民法院（２００５）海中法民二初字第１０６號民事判決中關于上訴人承擔連帶保證責任的判決和上訴人承擔本案一審受理費的判決，重新作出判決，駁回上訴人龍華支行要求上訴人中財公司承擔連帶保證責任的訴訟請求。并由龍華支行承擔上訴人中財公司在本案一審、二審所負擔的訴訟費用。
　　龍華支行答辯稱，原審判決關于中財公司承擔連帶保證責任的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
　　歐巴艾赫公司發表意見稱，支持中財公司的訴訟請求。
　　佳運通公司發表意見稱，原審判決正確，應予維持。
　　奧鑫公司發表意見稱，原審判決正確，應予維持。
　　海華苑公司發表意見稱，原審判決正確，應予維持。
　　經二審審理表明，原審查明事實成立。
　　本院認為，本案上訴審僅涉及原審判決第二、三項關于中財公司是否應承擔連帶保證責任的問題，其余的各項判決已發生法律效力。因此，關于中財公司是否應對歐巴艾赫公司的債務承擔連帶保證責任的問題即成為了本案的焦點。本院認為，作為債務人的歐巴艾赫公司與債權人龍華支行簽訂的《汽車消費借款合同》是當事人之間的真實意思表示，其內容合法，屬于有效合同。借款主體是歐巴艾赫公司，貸款主體是龍華支行，在借款發生后，借款憑證記載的也是龍華支行與歐巴艾赫公司，而且還款人也是歐巴艾赫公司，因此歐巴艾赫公司與龍華支行之間存在和建立了借款法律關系。而中財公司在歐巴艾赫公司與龍華支行《汽車消費借款合同》簽訂之時，就與龍華支行簽訂了《保證合同》，對歐巴艾赫公司的債務承擔連帶保證責任，而且，在２００４年８月１９日即借款發生近一年后又簽訂《債權債務確認書》，繼續確認其對歐巴艾赫公司的債務承擔連帶保證責任。因此，在本案糾紛發生后，中財公司關于歐巴艾赫公司與龍華支行協議變更主合同內容，其不應承擔保證責任的抗辯沒有事實和法律依據，本院不予以支持。另外，中財公司的保證責任是在借款人不能還款時保證向龍華支行還款，因此龍華支行與債務人歐巴艾赫公司之間的車輛抵押登記屬于他們之間　的抵押法律關系，而中財公司與龍華支行之間建立的是保證法律關系。因此，中財公司關于龍華支行在車輛抵押登記中存在過錯而導致其不承擔保證責任的抗辯沒有法律依據，本院不予支持。最后，本案債務人歐巴艾赫公司在向債權人龍華支行還款過程中，未還債務已得到一審的確定，且債務人歐巴艾赫公司對此未提起上訴，因此一審的認定已經發生法律效力。中財國企關于歐巴艾赫公司還款過程中龍華支行存在過錯且導致其不承擔保證責任的抗辯沒有事實和法律依據。綜上所述，原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第１８條以及《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１５３條第１款第１項的規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１５４４４４元人民幣，由中財國企投資有限公司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高江南
審　　判　　員　　戴義斌
審　　判　　員　　李　　慶



二○○六年十二月五日

書　　記　　員　　符思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