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適房困局像一盤看似無解的珍瓏棋局,可是作為政府的一種住房福利保障,它存在的各種問題,也說明相關部門在政策執行和現實監管中或有瀆職腐敗行為。經適房建設只有以公益為第一原則,而非首先想著自己能從中獲益多少,腐敗頻發的經適房頑疾才有根治的希望。
在一房難求、多數人為了房子憋屈一輩子的情況下談購房,注定不討好。哪怕位于保障房序列的經濟適用房,也不例外。不過,昨天一條相關新聞,仍很搶眼。
據清華大學法學院教授透露,中國已著手起草《住房保障法》。據說這個內部討論稿規定,將由出資的地方政府和住戶共同擁有經適房產權,出資比例主要根據土地使用和建筑安裝費用比例確定。“經適房產權共有”,被媒體從這個尚未成形的《住房保障法》中攫取并放大,引來輿論異乎尋常的關注。
或是因這次“產權共有”出現在清華教授口中的全國《住房保障法》里,所以人們興趣更濃厚一些。但老實說,該提法卻非起草組專家的首創。他們可能借鑒了去年曾名噪一時的“淮安模式”。所謂淮安模式是指,地方政府出資幫低收入家庭購買經適房、并與購房者共享產權。個人與政府的產權比例為7∶3或5∶5。購房者可在5年內按原供應價,或5年后按市場評估現價“贖買”政府那部分產權。
這就是蘇北淮安模式的全部要旨。由于現在新聞披露的信息,還不足以讓我們窺見這個內部討論稿的《住房保障法》全貌,所以它規定政府和住戶各占多少產權比例,也就不得而知了。我們只好還以淮安模式為例,對比說明。
當年采用產權共享創新的淮安模式,曾被寄予厚望。從理論上說,這對解開已陷入僵局的經適房困局,至少是個積極的嘗試。因為經適房等保障性住房一直屬于“中央請客,地方埋單”,地方政府無“利”可圖,難免缺少積極性。而產權共享后,經適房建設不再只是“包袱”,住戶贖買產權時政府也有收益。經適房建設就由此前的“單輪驅動”變為“雙輪驅動”,怎么看都是一樁好事。
而且,這次討論稿里也將產權共有視為“壓縮投機牟利空間”的一招好棋。專家組或認為政府占有部分產權,5年后即使上市交易,這部分產權獲益也能盡歸政府。購房者投機利潤銳減,應該能有力打擊騙購等投機行為。這倒是點到了經適房腐敗飽受詬病、存廢之爭經年不息的死穴。但實效如何,還有待觀察。
有觀點認為,經適房極易滋生腐敗,所以全盤否定它存在的必要性,這就未免有些片面而武斷。還有人認為,保留產權上市交易是投機牟利的根源,所以建議取消經適房產權禁止交易,其理由也未必合理。
經適房困局像一盤看似無解的珍瓏棋局,可是作為政府的一種住房福利保障,它存在的各種問題,也說明相關部門在政策執行和現實監管中或有瀆職腐敗行為。人的理性的有限性,決定了任何一項政策都不可能盡善盡美。出了問題,不能簡單粗暴地“一刀切”了事,而應辨證施治,查漏補缺。只要公權力運行始終秉持著保障民生福祉的原則,在實踐中修復漏洞并沒想象中那么難。
武漢經適房6連號等極端事件,說明經適房領域各種隱性腐敗到了多么猖狂的地步,甚至有著潛規則日益顯化和固化的趨勢。它所涉公職部門有無瀆職違法行為,所涉權力有無鏈條式潰爛,不難想象。這也是我們為何對產權共有“壓縮投機空間”,仍然不敢太樂觀的原因。
“共有產權”本質上等于明確了政府在經適房上獲利的合法性。在此之前尚有6連號等惡劣事件發生,那么在現實沒有大的改觀時,我們能指望獲得合法謀利權的政府部門,反而比之前更能嚴格要求自己嗎?
所以,解決經適房困局當視為政府公共責任問題。經適房建設只有以公益為第一原則,而非首先想著自己能從中獲益多少,腐敗頻發的經適房頑疾才有根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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