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人楊虎故意殺人案

廣東省佛山市中級人民法院
刑事附帶民事判決書

2003）佛刑初字第147號

公訴機關廣東省佛山市人民檢察院。

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楊勝杰，男，現年55歲，土家族，農民，住貴州省沿河土家族自治縣淇灘鎮洋南村。系被害人楊海霞之父。

委托代理人侯紅彬，男，現年28歲，土家族，農民，暫住佛山市南海區大瀝鎮水頭瀝水南路35號。系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楊勝杰之婿。

被告人楊虎，男，1979年8月11日出生于貴州省沿河土家族自治縣，土家族，小學文化，農民，住沿河土家族自治縣淇灘鎮臘元村七組，捕前暫住佛山市南海區大瀝鎮水頭新水南路6號之六“重慶西部鞋店”。因涉嫌故意殺人于2003年4月30日被刑事拘留，同年6月4日被逮捕。現押于佛山市南海區看守所。

指定辯護人伍彬，廣東源浩律師事務所律師。

廣東省佛山市人民檢察院以佛檢刑訴字[2003]143號起訴書指控被告人楊虎犯故意殺人罪，于2003年9月22日向本院提起公訴。在訴訟過程中，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楊勝杰向本院提起附帶民事訴訟。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進行了合并審理。佛山市人民檢察院指派代理檢察員鐘漢超出庭支持公訴，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楊勝杰及其委托代理人侯紅彬、被告人楊虎及其辯護人伍彬到庭參加訴訟。現已審理終結。

佛山市人民檢察院指控，2003年4月30日11時30分許，被告人楊虎在佛山市南海區大瀝鎮水頭村新水南路其開設的“重慶西部鞋店”與其女朋友商談，發覺楊海霞決意與其分手，便質問楊海霞分手的理由，并要楊海霞返還其事前給付的錢，為此雙方發生爭吵。這時楊海霞姐姐楊紅霞趕到，責罵被告人楊虎。被告人楊虎乘楊海霞不備之機，在其睡床上抽出一把事先準備的水果刀，刺向楊海霞的右頸部、右胸部及大腿等處，致楊海霞當場倒地昏死過去，楊紅霞見狀馬上跑出店外報警。被告人楊虎事后打電話報警投案，后公安人員在南海區大瀝鎮水頭龍溪村將其抓獲歸案，楊海霞送醫院經檢查證實已死亡。經法醫鑒定：楊海霞系急性失血性休克死亡。公訴機關在法庭上出示了被告人的供述、證人證言、法醫學鑒定書等相關的證據，并認為被告人楊虎的行為已觸犯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的規定，構成故意殺人罪，提請本院依法判處。

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提出訴求，要求被告人楊虎賠償經濟損失喪葬費4000元、死亡補償金80966元、被贍養人贍養費11000元，共計人民幣95966元，并提交了戶籍證明等證據。

庭審中，被告人楊虎對起訴書指控的事實無異議，辯解案發當時受到被害人姐姐的責罵，出于氣憤才持刀傷人，并非想殺死被害人。其辯護人發表辯護意見認為被告人楊虎在犯罪后主動打電話向公安機關報警，歸案后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67條的規定，應對其從輕或減輕處罰。被告人楊虎對于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提出的訴求，表示愿意賠償，但無償付能力。

經審理查明，被告人楊虎與被害人楊海霞于1999年相識，并于2002年確立了戀愛關系，但楊海霞親屬得知二人的關系后表示反對，楊海霞也與楊虎疏遠。2003年4月29日，被告人楊虎在大瀝鎮水頭村市場一雜貨店內購買單刃尖刀一把，并放在其在水頭新水南路經營的“重慶西部鞋業”店內。次日9時許，被害人楊海霞與其姐楊紅霞、姐夫侯紅彬前去楊虎經營的鞋店同楊虎協商二人斷絕戀愛關系之事，期間雙方發生口角。12時許，楊虎讓其他人先出去，當店內只有被告人楊虎和被害人楊海霞二人時，被告人楊虎從床上拿出尖刀，向被害人楊海霞頸部、肋部、腹部、臂部及大腿連捅十余刀后逃離現場，在龍溪一村文化室附近向“110”電話報警，水頭派出所民警按“110”指令，搜尋至楊虎報警地點將其抓獲。被害人楊海霞被侯紅彬等人送往醫院時被證實已經死亡。

上述事實，有公訴機關提交，并經法庭質證、認證的下列證據予以證明：

1、證人楊紅霞證詞，證實其妹楊海霞與楊虎在2002年確立戀愛關系，后因親屬反對便分手了。案發當日早上，楊海霞、侯紅彬、侯江及其先后去了重慶西部鞋店，期間雙方曾有口角。約12時許楊虎叫其先出去，其剛出去幾秒鐘，便聽見屋內傳出楊海霞的慘叫聲，返回屋內見楊虎一手抱著楊海霞頸部、一手持刀往楊海霞腹部一刀一刀的捅，都記不清捅了多少刀，鮮血直流。后楊虎跑出店，手上沾滿血漬，往三元市場徒步逃去。將楊海霞送往醫院搶救了幾分鐘，醫生就說救不了她了。

2、證人侯紅彬證詞，證實案發當日其妻楊紅霞告訴其妹妹被楊虎殺了，到達現場后見妹妹躺在血泊中已昏死了。并可證實楊虎與楊海霞曾談過戀愛，因家里反對已分開了。

3、證人周炎生證詞，證實4月30日12時30分左右，有一男子坐在龍溪村文化室附近，身上有血，右手也滿是血在打電話，當問及這個人時，此人說他殺了人，并說已經報了警，但沒有人來。

4、證人黃炳珠、劉芳、馬召霞證詞，均可證實案發當日一男子即被告人楊虎從鞋店跑出去，且身上沾滿血跡的事實。

5、證人徐一發證詞，證實案發當日看到死者的老鄉身上有血從案發地點逃跑，并可證實案發當天早上聽到隔壁的鞋店有人在爭吵。

6、書證，被告人在案發前書寫的日記復印件，證實被告人楊虎蓄謀殺死被害人楊海霞。

7、南海區公安局法醫學鑒定書，證實死者楊海霞身體損傷程度和形態特征，符合銳器刺切致軀體多處軟組織損傷、右側頸靜脈破裂、肺貫通傷及肝破裂，引起急性失血性休克死亡。結論為楊海霞系急性失血性休克死亡的鑒定結論，與證人楊紅霞證實見到被告人楊虎持刀向楊海霞身上捅的事實相印證。

8、現場勘查筆錄、現場照片，說明案發現場位于大瀝水頭新水南路6號之六的重慶西部鞋店，以及店內布局和血跡分布的詳細狀況，并從店內提取一把帶血的鋼質尖刀，與被告人楊虎供述在該店內捅傷楊海霞后，將兇器尖刀扔在現場的事實相印證。

9、辨認筆錄及照片，證實被告人楊虎于案發前一日在水頭市場一雜貨店購買一把尖刀；并從7把不同類型的刀具中辨認出用來捅傷楊海霞的刀具即為公安機關從案發現場提取的尖刀。

10、大瀝醫院死亡證明書，證實被害人楊海霞在送往醫院后已死亡的事實。

11、南海區公安局指揮中心110報警登記表，證實楊虎撥打110報警電話稱他在家里把一女子殺死了，后又打電話稱他現在橋邊，為什么還沒有人來找他等，證明被告人楊虎打電話投案的事實。

12、被告人楊虎供述，證實2003年4月30日早上楊海霞及其姐楊紅霞、姐夫侯紅彬等人在重慶西部鞋店與其及其姐夫羅鳳廷等人因與楊海霞分手之事發生過口角，后其他人出到店外后，便拿出29日買的尖刀，向楊海霞身上亂捅。后向“110”打電話報警。是因楊海霞要與其分手等原因，用刀捅的楊海霞。

13、貴州省沿河土家族自治縣淇灘鎮派出所戶籍證明，證實被告人楊虎出生于1979年8月11日。

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提出訴求，經查，參照《廣東省2002年度道路交通事故損害賠償計算標準》，應予支持的訴求為喪葬費人民幣4000元、死亡補償費人民幣80996.3元，原告人提出被贍養人贍養費人民幣11000元，僅向法庭提供被害人父母戶籍證明，證實被害人父親楊勝杰現年55歲、母親周素花現年51歲，而未提供相應的證據，證明被贍養人是死者生前實際贍養并喪失勞動能力的人，故對此項訴求不予支持。

本院認為，被告人楊虎無視國法，因婚戀不成，持刀殺人，造成一人死亡，犯罪情節惡劣、后果嚴重，其行為已構成故意殺人罪。公訴機關指控被告人楊虎犯故意殺人罪的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指控的罪名成立。被告人楊虎的辯護人提出被告人楊虎在犯罪后向公安機關打電話報警，并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依照《刑法》第67條，應對被告人楊虎從輕或減輕處罰。經查，被告人楊虎在作案后向公安機關打電話，稱自己殺了人，并等待警務人員趕到將其帶回公安機關，歸案后能夠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應視為自首，依法可從輕處罰，辯護人的辯護理由成立，予以采納。由于被告人楊虎的犯罪行為給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造成一定的經濟損失，原告人提出的部分訴求合法有據，應予支持。附帶民事部分經當庭調解雙方未能達成協議，施行判決。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第四十八條第一款、第五十七條第一款、第六十七條第一款、第三十六條及《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一百一十九條之規定，判決如下： [Page]

一、被告人楊虎犯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緩期二年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二、被告人楊虎賠償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楊勝杰經濟損失人民幣84996.3元，于本判決生效后一個月內付清。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接到判決書的第二日起十日內，通過本院或者直接向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提出上訴。書面上訴的，應當提交上訴狀正本一份，副本二份。

審 判 長 李 靜

代理審判員 雷 霈

人民陪審員 吳潔兒

二○○三年 十一月十日



書 記 員 古加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