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屋租賃活動中,承租人在未經出租人同意的情況下,擅自對房屋進行裝飾裝修,為惡意裝修。承租人依據房屋租賃舍同所取得的房屋租賃權本質上屬于民法中的債權,承租人對于租賃的房屋只有使用權。如果承租人未取得出租人同意,擅自在租賃房屋上進行裝飾裝修,改變了租賃房屋的形態,因而構成了對房屋所有權人的侵害,依法應當承當侵權責任。有學者認為,即使在惡意裝修的情況下,承租人的行為客觀上使出租人的房屋因裝飾裝修而增值,是使承租人受益,因而不構成侵權。我們認為,裝飾裝修通常是在主觀上與個人的審美觀和偏好有關,具有很強的主觀性,在客觀上與承租人租賃房屋的用途相關。
出租人是否因承租人的裝飾裝修而增值獲利缺乏判斷標準,很難確定。我們認為,承租人未經出租人同意進行裝飾裝修的,即應認定構成侵權,承擔侵權賠償責任。在承租人惡意添附構成侵權的情況下,承租人不得要求出租人就其裝飾裝修的投入進行補償。因為在這種情況下,承租人的裝修投入應當作為其損失,在其主觀上存在過錯的情形下,應由其自行承擔。在承租人侵權的情況下,也不能適用公平原則要求出租人補償承租人損失,在一方當事人有過錯的情況下,并無公平原則可適用。在承租人構成侵權的情況下,出租人不僅不補償承租人的裝修投入損失,還有權基于房屋所有權主張排除妨害,并要求有過錯的承租人承擔懨復原狀的拆除費用,并就裝飾裝修中的其他損失請求損害賠償。有一種觀點認為,按照添附理論,在發生附合的情況下,拆除裝修以及恢復原狀都是不允許的,如果允許出租人請求恢復原狀,該請求與添附制度是矛盾的。我們認為這并不矛盾。因為,添附與侵權解決的是兩個不同的法律問題。添附解決的是所有權的歸屬問題,作為一種專門用于解決物的有效利用的法律制度,添附獨有的價值在于促進物的有效利用,在發生添附的情況下,要恢復原狀往往事實上已不可能,繼續維持該添附物有利于維護經濟價值,避免財產的浪費。因此,在確定權屬時,法律不允許破壞物的一體性而強行將添附物拆除,并以物歸原主的方式來明確物的所有權。而在侵權制度中,將添附物拆除并非為了解決所有權的歸屬問題,也并非為了物歸原主,而是為了解決侵權責任的承擔,為了消除對所有人的損害。即使添附物被拆除,承租人也不得對該物主張所有權。在房屋租賃活動中,房屋承租人只取得承租房屋的使用權,在未取得所有權人同意的情況下進行裝修或增設,實質上已侵犯了房屋所有人的所有權,當房屋租賃合同無效或者終止時,承租人返還房屋,原則上應對承租房屋恢復原狀,造戍出租人損失的還應負賠償責任。《合同法》第二百二十三條規定:“未經同意的,出租人可以要求承租人恢復原狀或賠償損失。”《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貫徹執行(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若干問題的意見(試行)》第86條規定:“沒有約定又協商不成,能夠拆除的,可以責令拆除。”建設部《城市房屋租賃管理辦法》第二十三條規定:“因承租人過錯造成房屋損壞的,由承租人負責修復或賠償。”上述規定是惡意添附適用侵權責任原則的主要依據。
因此,對于惡意添附的侵權行為,無論是房屋租賃合同是否有效,原則上均不應予以折價補償。承租人在未取得房屋所有權人同意的情況下,私自進行的裝飾裝修,裝飾裝修損失由其自行承擔。同時因其行為侵害了出租人對其房屋的所有權,造成了損壞房屋完整性的后果,出租人還可循侵權賠償原則要求其承擔恢復原狀和賠償損失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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