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法》在第17條第(三)項中規定:“夫妻關系存續期間的知識產權收益歸夫妻共同所有。”這里需要明確的是,我們應當把知識產權和知識產權收益區分開,知識產權既是一種財產權,也是一種人身權,知識產權當然的屬于個人,這是沒有爭議的,而我們所討論的離婚時分割的夫妻共同財產,是知識產權收益,知識產權收益是指由于智力成果產生的一定的財產性收益。在離婚中產生爭議的是財產權部分,財產權由既得財產權與期待權構成,既得財產權是否屬于夫妻共同財產可以根據既得財產權取得的時間點來確定,這個爭議也不大。主要的爭議所在是期待權所轉化的實際利益分配問題。《婚姻法》的規定這種權益是否屬于夫妻共同財產應當以知識產權收益產生的時間為判斷標準,并不是以知識產權產生的時間來判斷。《最高人民法院民一庭涉及婚姻案件處理分析民事審判實務問答》對于這個問題的問答是這么說的,婚姻關系存續期間一方取得的知識產權是否屬于夫妻共同財產,應以該知識產權的財產性收益取得是否在婚姻關系存續期間為判斷標準,而不應以該知識產權權利本身的取得的時間為判斷依據。離婚時,只能對現有財產進行分割,對沒有實現其價值的財產性收益不能估價予以分割,智力成果只有轉化為具體的有形財產后才能屬于夫妻共同財產,對其配偶在共同生活中付的勞動,可從其他財產中給予適當的補償和照顧。《婚姻法司法解釋二》第十二條對知識產權收益也做了明確界定,指婚姻關系存續期間已經取得或者明確可以取得的財產性收益。
現實中一般存在以下幾種知識產權收益產生的時間:第一,知識產權收益明確的時間產生于婚前,這種情況下,即使實際取得收益的時間是雙方婚后,知識產權收益仍是一方的婚前個人財產。比如,張某婚前寫作了一部小說,與出版社也簽訂了出版合同,但是實際的出版時間是在張某婚后,張某也是在婚后才拿到應該屬于自己的稿費等報酬的,這時,因為張某著作權的財產收益明確可以取得的時間是婚前,所以,這些知識產權收益仍然是張某的個人婚前財產;第二種情況是,財產性收益明確的時間是夫妻婚姻關系存續期間,那么無論這些收益的實際取得時間是在婚姻關系存續期間還是在雙方離婚之后,這些財產性收益都應該按照夫妻共同財產進行分割,如果在離婚時收益的具體數額沒有確定,因此無法進行實體分割,那么法院在判決時可以先不對這部分財產作出分割,可待該收益金額確定后,按離婚后財產糾紛另案起訴或者參照民法中不可分物的分割方法,聘請專業人員對該知識產權的預期利益進行估價,由享有知識產權的一方,給予另一方相應的折價補償。第三種情況是財產性收益的明確取得時間是離婚后,那么這部分財產性收益就是一方的個人財產,另一方無權要求分割,例如張某在婚后寫的書,但在婚姻關系存續期間,張某并沒有與出版社簽訂書面合同,未確定該書是否出版,即在此期間該書是否出版,是否會取得財產性收益尚處于不確定狀態,不是實際已取得或明確可以取得的財產性權益,如果,張某在離婚后決定出版該書,簽訂合同并實際取得稿酬,則該稿酬仍為張某個人財產,不屬于夫妻共同財產。這樣的情況下對另一方不太公平,因為一方知識產權的取得與另一方的支持是有莫大關聯的,這種可期待利益不給另一方補償也是不太合理的,所以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民法院審理離婚案件處理財產分割問題的若干意見》第15條規定,“離婚時一方尚未取得經濟利益的知識產權,歸一方所有,在分割夫妻共同財產時,應根據具體情況,對另一方給予適當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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