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后與他人結婚是否構成重婚
[案情簡介]王女士與劉先生于1997年按當地習俗舉行了婚禮(但未辦理結婚登記手續)而同居生活,并于1998年生了一小孩。1999年二人因吵架,王女士回娘家住了一段時間,劉先生即與另一婦女登記結婚,現王女士向法院提起刑事自訴,要求追究劉某的重婚罪。[分析意見]本案在審理過程中,對被告人劉先生的行為是否構成重婚罪,在定性方面存在兩種截然不同的觀點
第一種意見認為,被告人的行為構成重婚罪。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婚姻登記管理條例〉施行后發生的以夫妻名義非法同居的重婚案件是否以重婚罪定罪處罰的批復》(以下簡稱法復[1994]10號)規定:有配偶的人與他人以夫妻名義同居生活,或明知他人有配偶而與之以夫妻名義同居生活的,仍應按重婚罪定罪處罰。劉先生已有配偶王女士,又與另一婦女登記結婚,明顯屬于上述解釋所規定的情形。
第二種意見認為,被告人的行為不構成重婚罪。事實婚姻不是合法婚姻。司法解釋雖然指出先有配偶后與他人以夫妻名義同居生活構成重婚罪,但并沒有規定先與他人以夫妻名義同居生活后又與其他結婚構成重婚罪,根據法無明文規定不為罪的原則,對被告人的行為不能按重婚罪論處。
筆者同意第二種意見,具體理由如下:
第一,被告人與自訴人屬于非法同居關系,他有權與其他婦女登記結婚。1989年12月13日,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民法院審理未辦理結婚登記而以夫妻名義同居生活案件的若干意見》第三條規定,自民政部新的婚姻登記管理條例施行之日起,沒有配偶的男女,未辦理結婚登記即以夫妻名義同居生活,按非法同居關系對待。并且1994年2月1日民政部頒布施行的《婚姻登記管理條例》第24條又明確規定,符合結婚條件的當事人未經結婚登記以夫妻名義同居的,其婚姻關系無效,不受法律保護。也就是說,現行法律已經徹底否定了事實婚姻。本案的被告人與自訴人是在1997年未辦結婚登記即以夫妻名義同居生活的,依照上述規定,只能認定他們屬于非法同居關系。由于非法同居不受法律保護,故被告人當然有權選擇與其他婦女進行結婚登記,建立起受法律保護的合法婚姻家庭。
第二,劉先生并非法律意義上的“有配偶的人”。以夫妻名義同居生活的人,可以成為重婚姻罪的犯罪主體,但該主體必須首先是己有配偶的人或明知他人已有配偶的人,其次才是與其他人以夫妻名義同居生活的人。根據刑法第258條及法復[1994]10號的規定,重婚罪中的“有配偶的人”,只能理解為是指已經依法登記結婚建立起合法婚姻關系的男或女,或者指《婚姻登記管理條例》生效的1994年2月1日前符合事實婚姻條件的男和女,而不符合上述兩種情形即以夫妻名義共同生活的人,不是法律意義上的“有配偶的人”。因為,重婚罪侵犯的客體是我國的一夫一妻制度,之所以要對這種情形予以定罪處罰,是因為已經存在的合法婚姻需要法律保護,而合法婚姻的標準只能是依法建立婚姻關系的情況,故1994年2月1日后沒有辦理結婚登記的劉先生,雖然與王女士以夫妻名義同居生活,但由于是不合法的婚姻,不受法律保護。所以劉先生就不能稱為重婚姻中的“有配偶的人”。因此,劉先生再與其他人登記結婚,就不能以重婚罪定罪處罰。
由于前一行為雙方并未建立起合法的婚姻關系,所以被告人不是重婚罪中要懲治的。不過,如果劉先生與他人登記結婚后,仍然與自訴人以夫妻名義同居生活的,則就屬重婚行為,應當依法追究刑事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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